果郡王却摇摇头,瞧她这样自欺欺人也不再开口劝慰——“我不相信你也是这样想的,曲通人心,于你是,于我也是。”
弘昭看的正是起劲的时候,身边突然响起来的人声却着着实实的吓了他一跳。
“王爷!您快去看看吧,贤贵妃娘娘在钟粹宫门前摔了,疼的厉害呢!”
是一个脸熟的小太监,叫小石子的,平日里总见他跟在洪喜海后头忙前忙后的,现在正满头大汗急得直跺脚。
弘昭整个人弹簧般从榻上弹起来,焦急的弯腰套上鞋子,钟粹宫安陵容的住处?难不成自己猜错了,她当真完全投靠了皇后?
来不及细想他紧叫了两声——“小德子,小德子!”
等了片刻没人应声,小德子从前去哪都会跟他说的,从来没这么悄无声息的走过,他皱眉正要去找,却被那小太监一把拉住,焦急的被带着往外走,嘴里还念叨着——“我的好阿哥,可千万快些吧,贤贵妃娘娘六个月,这一跤摔得可是不轻呢。”
自从安陵容得宠之后,他就识趣的不再日日赖在养心殿里,只偶尔皇阿玛不翻牌子的时候他才会留下,原因无他,夜夜笙歌的日子还不适合他五岁的年龄,听多了有碍健康发育。
弘昭匆匆出来衣衫并不十分规整,被秋日里的带着凉意的风一吹不免有些瑟缩之感,脑子也登时清明了几分,他环顾着四周的宫道——“这不是去永寿宫的路,额娘在哪?”
小石子不回头的在前方带路,本就细如蚊蝇的声音被风一吹变得更加细碎——“娘娘摔了不好挪动,自然是在钟粹宫就近歇下叫太医了。”
弘昭从他的话中找不出破绽,跟着他脚步不断,只得在心中敲了敲系统——“统哥,真的假的?”
“假的!”系统一向平淡的电子音终于有了些波动,甚至能听出些急切的意思——“但是估计马上就要变成真的了。”
“那你不早说!”弘昭脚步一顿,目光晦暗的盯着前面小石子的背影,步伐慢慢降了下来。
“我在等你问!之前主动给你提供了两次皇上的行踪已经被警告了!”系统话语中的急切意味不是作假,弘昭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,他眼神一转,瞟过前面的岔路口,垫着步子仗着身量小,无声无息的将身子掩进阴影处,身子一转藏到了坤宁门后面。
小石子依旧无知无觉的在前面走着。
弘昭听着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,心道这必然是有人算计,十有八九就是皇后。
往日里来来往往的侍卫巡夜,今日这条路上的却仿佛都被调开了一般见不到一个人影。
不行,他得去找额娘,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不能让额娘上了她的当!
怪我太蠢
安陵容静静的坐在空无一人的钟粹宫侧殿里,眼神看似紧紧盯着面前一碗早已凉透的黑乎乎的汤药,实际思绪早已飘忽的不知道到哪去了。
这两个月她承宠以来,每日晨起回宫后皇后都会派绘春来送一副熬的浓浓的汤药,说是坐胎药,可其中红花的味道浓的几乎遮盖不住。
可就在今日晨起,皇后却一改常态,她到现在都记得宜修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,神情与她身后的那尊佛像几乎如出一辙的慈悲,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。
“你若是想要有孕也不是不行,只是这宫中几个孩子都有定数,需得拿掉一个,本宫才能允许有新的诞生。”
话说的几乎算是明示,皇后还说知道贤贵妃曾帮过她,也不多要求她做别的,只是将钟粹宫门前铺地的石子换成容易让人脚滑的鹅卵石,或者撒上些油,诱的贤贵妃不轻不重的摔上一跤。
“反正她已经有三个孩子傍身了,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分别,说不得皇上一个心疼,还能封个皇贵妃呢。”皇后凉凉的语气犹在耳边盘旋。
她不知皇后到底要用什么法子诱的贤贵妃来钟粹宫这边,她向来不是个毛躁不谨慎的性子。如今心中却不免有些慌乱,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中了。
安陵容默默走出屋子,站到钟粹宫门前,看着下人今天新铺的宫道,忍不住自己上脚试了试。
嗯,这粗粝的石头就是好,内务府果然没骗她,何止是防滑,这石子恨不得将鞋都勾在原地。
别管皇后有什么法子,她不相信这样的地面贤贵妃娘娘还能滑倒摔跤。
弘昭一路疾行着往永寿宫跑去,可从东六宫到西六宫的路实在是有些太长了,他一双腿倒腾的几乎是要快出残影来,还没走了一半就听到离得老远一道诧异的惊叫。
“走水了!走水了!”
几乎是霎时间下人们就乱了起来,脚步声此起彼伏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。
弘昭顿住身形顺着她指的方向回头去瞧,远远就见着黑夜里一处宫殿兀然见起了冲天的火光,黑烟浓浓向上滚去在漆黑的天空下都显得格外吓人。
这个方向不是钟粹宫就是冷宫,这两个宫殿紧紧挨着倒有些分不清楚。
弘昭脑海里回想起方才小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