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救了朕!朕无以为报,只能以身相许了!!”
师流萤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弄得一愣,随即失笑,轻轻拍了拍她的头,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:“莫要胡闹。”
苏婉却像是没听到,她雀跃地像个终于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,再次抡起锤子,对着旁边一块较小的岩石试验起来。
“哈!”
“嘭!”
“咔嚓!”
“统统碎掉!”
岩石应声而碎。
苏婉看看自己左手,又看看右手,反复确认,终于相信自己真的能用出蕴含灵力,具有真正攻击力的一招了!
这一百五十年的委屈、憋闷、自我怀疑,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而出。
她想着这么多年,自己每一次挖空心思找机会溜出来修炼的艰难,想到每一次攻击石沉大海的绝望,想到日复一日系统的洗脑。
她难道就必须在师尊的羽翼庇护下菟丝花一样生长吗?
菟丝花很好,也很可爱,可她却并没生出一个菟丝花的性格。
她喜欢抡大锤,喜欢感受手掌和武器之间的震动,喜欢肌肉酸痛的感觉。
她想要的是力量,从来都不是自以为是的庇护。
苏婉手里的锤子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她一步步走到旁边一个树墩子前,缓缓坐了下去。
先是眼角不受控制地冒出水珠,苏婉擦了又擦,水珠一滴接着一滴,流速越来越快。
然后,那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,“滋”地一下射了出来!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哇啊啊啊啊——!!!”
她猛地仰起头,嚎啕大哭起来!那哭声震天动地,充满了宣泄的意味,丝毫不顾及形象,端的是一个猛女落泪的气势。
后山的彩毛鸟都铺冷冷乱窜飞走,树叶沙沙地响。
师流萤直接被这阵仗吓住了。
她……她还没遇到过别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的!
师兄师姐们都是很克制的人,别说流泪了,在她面前甚至不会流露出哪怕一点不好的情绪。
像面前这人,哭得如此投入、如此奔放、如此……有穿透力的,她还是第一次见。
师流萤顿时手足无措,手指伸直又蜷缩,胳膊抬起又放下。
她呆呆站在原地,像个机关失灵的愚笨木偶。
虽然行动迟缓,但师流萤的大脑却在疯狂运转。
脑子,快想啊!快想出一点安慰办法来!
师流萤想起师兄安抚自己时,总会温柔地摸摸她的头。
她犹豫了一下,试探性地走到苏婉身边。
然后伸出手,轻轻地、有些笨拙地放在苏婉的头顶,揉了揉。
“呃……别,别哭了?”她小声说道,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。
然而,这方法显然不奏效。
苏婉的哭声不仅没止住,反而因为有人安慰,更加委屈起来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甚至还开始打嗝。
“呜……嗝……哇啊啊……嗝……”
师流萤更慌张了。
孩子哭了老不好,怎么办?
她并不擅长哭泣,也并没有得到过什么安抚,所以连可以学习的行为也只有师兄那浅尝辄止的摸摸头。
这一瞬间师流萤甚至有点埋怨那个不爱她的母亲,若是母亲能对她多一点关怀就好了,她也不至于在面对哭泣时像个木头一样无计可施。
就在师流萤不知如何是好,抓耳挠腮的时候,坐在树墩子上的苏婉忽然伸出双臂,用力抱住了她的腰,然后把整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,深深埋进了师流萤柔软的小腹处。
师流萤身体一僵,感觉肚子上有点潮湿。
但奇怪的是,有了肚子当捂嘴布,她觉得苏婉的哭声好像……真的小了不少?至少没那么震耳欲聋了。
师流萤有一种诡异的,自己的肚子很有用的感觉。
她僵硬地站在原地,任由苏婉抱着,手还维持着放在她头顶的姿势。
过了好一会儿,苏婉的哭声才渐渐转为抽噎。
她埋在师流萤肚子上,闷闷地、断断续续地开口:“对,对不起……师姐……我,我失态了……”
“没,没关系。”师流萤连忙说。
不哭就好,不哭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