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而去,且嘴里还小声嘟囔着:“一个嫁出去的寡妇也能回来当家,这将军府干脆改成寡妇府算了。”
待张氏走后,喜晴将那三房姨娘扶到了房中。
踏入门槛,江箐珂环顾三房姨娘的房间,也就是父亲最后暴毙而亡之处。
前几日,悲痛主导情绪,加上连续几日马不停歇地赶路,累得她没有余力去思考或留意更多的事。
今日听到三房姨娘所言,忽有疑惑浮上心头。
“你刚刚说,父亲走的那日喝了酒?”
三房姨娘擦了擦泪,坐在那里点头啜泣。
江箐珂觉得有些奇怪,遂让三房姨娘把那日的事同她细细讲一遍。
“那几日,各处战事吃紧,老爷忙得很,就算回到府中,也都是宿在书房,不来这后院。”
“本以为那晚老爷也不会来我房中,我陪二房姐姐给腹中胎儿绣了会儿肚兜,便早早回房睡下。”
“可刚躺下没多久,老爷便推门进来,晃晃悠悠地朝床边走来。”
“我本欲起身去扶他,却被老爷直接压到床上”
说到此处,那三房姨娘看了看江箐珂,便红着脸没好意思再说下去。
江箐珂是过来人,后来的事,不用三房姨娘细说,也能想到个大概。
而奇怪的是,父亲暴毙前的那几日,正是西延战事紧张之时。
父亲虽然好色,却也是个知晓事情轻重之人。
凭江箐珂的了解,以往有仗要打时,父亲从不会饮酒。
因为他保持清醒,让自己随时能进入作战状态,并作出最快最佳的判断。
又怎会在常林关即将要失陷的节骨眼上,突然饮酒寻欢?
不符合父亲的做事风格。
江箐珂隐隐觉得父亲暴毙之事,另有些蹊跷。
更何况,父亲是习武之人,纵然上了些年纪,可身子骨仍是健朗的,甚至在冬季偶尔还会用冷水冲澡。
怎会喝点酒,就会马上风?
细细推敲下来,江箐珂越发感到可疑。
她忽然想起李玄尧的二皇兄也是死于马上风。
联想到李玄尧大皇兄、五皇兄的死,当她从乐宁长公主口中听到二皇子死于马上风时,第一念头便被人所害。
于是,江箐珂便又问那三房姨娘:“当夜,父亲身上酒气可重?”
会是谁
眸光流转,三房姨娘细细回想了一番,不太确定地摇了下头。
“当时刚要睡着,老爷就进了房门。”
“我那时迷迷糊糊的,也没太留意老爷身上酒气重不重。”
如此,同三房姨娘又问了几句细节后,江箐珂便带着喜晴去了前院。
想到父亲走前的那几日,回到府上都是宿在书房的,她便打算到书房瞧一瞧。
去往前院的游廊上,碰巧遇见太傅白隐。
他提着滴着水的油纸伞,步子不疾不徐地从廊道对面走来。
看样子是刚从府外回来的。
“白隐见过阿姐。”
除了那身白色丧服外,白隐一如既往地谦恭知礼,温文尔雅。
关切的眼神,唇线勾起的清浅弧度,既不做作、虚假,也不会在服丧期里显得太过轻浮。
那每个细小的表情,都恰如其分。
和江箐珂初次在东宫里见到白隐时一样,言行举止都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舒服感。
“听闻阿姐一直高烧昏迷。”
“这刚醒来,怎好这么快就下床走动,该留在房中好好休养才是。”
略有些发白的红唇微仰,江箐珂淡声道:“不碍事,多谢白太傅关心。”
垂眸看向白隐手中的那把油纸伞,江箐珂问道:“白太傅这是去哪儿回来的?”
白隐慢条斯理地回着话。
“因岳父大人的事,夫人哀伤过度,已有几日没胃口好好吃过饭。”
“再这么下去,终不是法子。”
“在下想着她喜欢吃酸枣糕,刚刚便出府去街市里买了些回来。”
说话间,白隐从袖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来,“阿姐要不要也吃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