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刻意保持的距离:别担心,无论怎么样,我都在你身边的。
回教室后,钟声像钝刀一下一下割在神经上。
云湛坐在窗边,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桌沿,敲到第七下,她忽地起身。
我去趟洗手间。
声音轻,却带着不容迟疑的急。
时明月抬眼,只来得及捕捉到她风衣下摆掠过门缝的弧度。
雨后的长廊潮气未散,脚步声在空荡里撞出回声。
云湛绕开监控死角,推开行政楼沉重的侧门。
三楼尽头,校董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一线暖黄灯光漏在走廊。
她顿了半秒,抬手叩门指节刚碰到门板,指骨已因心跳而发麻。
进来。
裴颜汐的声音隔着门板,低而哑。
云湛推门,灯影下的人影比记忆里更单薄。
裴颜汐站在落地窗前,背对光源,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,烟身被捏得微弯。
听见动静,她侧过脸,眉眼被灯光削得锋利,唇色却苍白。
有事?裴颜汐问得极淡,像在问天气。
云湛却一眼看清她眼底未散的红丝,以及指间那支因颤抖而轻晃的烟。
你刚才那句话,
云湛声音压得很低,却直直撞进裴颜汐耳膜,是什么意思?
裴颜汐指尖一顿,烟掉在地板上,发出极轻的嗒。
她垂眸,睫毛在眼下投出极薄的阴影,像雪夜最后一道防线。
良久,她抬眼,目光掠过云湛的眉梢,落在她身后空无一人的走廊。
没什么意思。
她声音轻得像叹气,却带着自嘲,只是我要出差一段时间,很可能没办法在学校帮到你什么了。时明月家世很好,或许可以帮到你。
云湛心口猛地一紧,指尖在风衣口袋里攥成拳。
裴颜汐却忽地笑了,笑里带着一点凉薄的温柔。
我知道你在调查什么,落寞贵族出身,父母什么信息都没有幸好是被我查到的,你的资料我会保密的。
说完,裴颜汐转身,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:这个是明顿学校专门开设的西语培训课,我给你留了一个名额,你签个字,下半学期好好学习。在这个学校里,西语课不及格是要留级的。
裴颜汐将文件放在桌上,将手里的笔塞到了云湛的掌心,云湛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裴颜汐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上,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个文件。
你先说清楚,出差去哪里?云湛着急的问,她甚至没看这份文件,伸手抓住了裴颜汐的臂膀。
校董出差要要跟你汇报吗?云湛,这个名额是我好不容易留起来的,好好学西语,别让我失望。裴颜汐冷静的甩开云湛的手,又把笔塞给了云湛。
那我去了培训班,你也要跟我说你要去干嘛。
好。裴颜汐点头。
签完字了。
裴颜汐却转身,背对云湛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回去吧,待会要上课了。
云湛站在原地,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一条不肯收起的线。
那你去哪里出差?云湛喉咙发紧,急切地问。
工作机密,恕不奉告。
云湛被门口的保安撵了出去。
她看着裴颜汐的背影,喉咙发紧,却终究什么也没说。
门轻轻阖上,走廊重新归于寂静,只剩地板上那支未点燃的烟,像一句被咽回去的叹息。
行政楼三楼,走廊尽头的门半掩,灯却熄了。
云湛实在是坐立难安,上完晚自习以后,第二次推开那扇胡桃木门,屋里只剩薛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