驾驶的车门。
从医院去余寻家的路也不复杂,直行,右转,再左转就到了。
“那我先上去了,你也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余寻解开安全带,见周敛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,心想他精神方面的问题应该比他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要严重得多。
容易冲动,失控,这会儿说不定又在自责自我怀疑,陷入情绪低沉。
“刚才的事也不能全怪你,那个地方没灯又没监控,确实容易让人误会,总之人没事就好,你别多想。”
“我能去你家睡一晚吗?”
周敛终于开口,却说了一句出乎余寻预料的话。
“为什么?”余寻下意识问。
“我爸今天在家,怕回去吵醒他。”周敛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。
余寻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背也有些肿。
“好吧。”周敛的要求,他一向没法拒绝。“那你往前面绕一圈,北门外有收费车位。”
停好车后两人下车往余寻家走。
小区刚建成没两年,种了很多绿植,枫杨榆树,红花檵木,木绣球高高低低缀了一路。
进电梯后,余寻盯着他垂在外面的手,没忍住问:“我看你手也肿了,没事吧?”
周敛举起右手蜷曲一下手指,说:“有点痛,你帮我看看?”
很奇怪,明明刚才捏着另一个男生的下巴面对面帮人检查,余寻都没觉得有什么,现在周敛不过是让他看看手背,竟然让他感到为难。
电梯里的广告屏还打着广告,冷暖光交织在一起,给狭小的空间覆上一层朦胧。
“到了再看吧,屋里光线好点。”
躲得过初一,就先躲躲。
余寻家住八楼,两句话的时间就到了。
当初房子装修的时候他工作比较忙,没太上心,装修公司给他装的智能门锁没有指纹功能。
余寻输密码的时候周敛一点自觉性也没有,毫不避讳地盯着显示屏。
余寻父母把教学上的一丝不苟也带入了生活中,所以余寻家里非常整洁。
玄关处铺着灰色地垫,鞋子都规规整整的放在鞋柜里,换鞋凳是迷你版的公园木椅,方便打理。餐桌上养着袖珍椰子,还有一套亮得发光的玻璃杯,六只餐椅各就各位,整齐的摆放在餐桌下。
客厅里的沙发上盖了一层易换洗的沙发毯,圆形的小茶几上只有一包抽纸和一盆铜钱草,电视柜上除了路由器也什么杂物都没有,两侧各栽着一盆枝干笔直的千年木。
进屋后余寻把吊灯壁灯一口气全打开,屋内亮堂堂的跟白天没什么两样。
“你随便坐,我先去把一次性洗漱用品找出来。”余寻找了半天只找到一次性牙刷和剃须刀,一次性洗脸巾和新毛巾都没有,总不好拿张新的洗碗布给他擦脸吧?
他拿着东西从卧室出来,看见周敛已经坐到了餐桌旁,受伤的右手搭在桌面上。
“没找到洗脸巾,要不你用我的将就一下?”如果是王焕璋或是严奕,他大概会让他们抽几张纸擦一下,但是对周敛,总感觉越避嫌越刻意。
“嗯。”自从打人之后,周敛的情绪就一直很低沉。
“那”余寻将东西放下,轻轻握了握拳,“我帮你看看手?”
周敛抬头看他,只留手肘在桌面上,手臂也抬了起来。
余寻走过去,心跳开始变得不正常。
餐桌上方也有吊灯,光白得刺眼,连周敛手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,还有手背上凸起的,如藤蔓缠绕的青筋。
他用左手轻轻托住周敛骨节分明的四指,右手拇指捏了捏他食指上方未肿起的区域,“这样痛吗?”
“不痛。”周敛摇头。
“这样呢?”他左手托着周敛的四指打直。
“也不痛。”
“握合呢?”他问完正要松开,周敛却突然勾着他的手指握进了掌心。
就跟牵手没什么两样。
余寻没有第一时间松开,周敛也没有。